最近，刚读完陈行甲的新书《在峡江的转弯处：陈行甲人生笔记》。陈行甲以文字的形式，将母亲教育、在外求学、爱情家庭、工作等重大人生历程较为详细地展现在世人面前，这也是他将这本书称之为“人生笔记”的原因所在。本文只涉及陈行甲的工作，主要是其在巴东任县委书记期间的心路历程，以及所提出的施政策略。以小见大，希望通过陈行甲这个人，让大家了解县委书记这个群体是如何开展工作的，更重要的是，能够给在任的县委书记们一些经验启示。一、陈行甲其人陈行甲，男，汉族，年1月生，湖北兴山人，年8月参加工作，年11月加入中国共产党，清华大学公共管理硕士。曾任湖北省恩施土家族苗族自治州巴东县委书记。现任深圳市恒晖儿童公益基金会理事长。（一）陈行甲履历.9－.7，湖北大学数学系学生.8－.8，湖北省兴山县燃化局工作.8－.2，湖北省兴山县经协委工作，任副科长（26岁）.2－.9，湖北省兴山县外贸局（公司）副局长（副经理）.9－.10，共青团湖北省兴山县团委书记（28岁）.10－.12，湖北省兴山县水月寺镇党委副书记、镇长（其间：.2－.1，考入清华大学脱产攻读公共管理专业硕士学位）.12－.11，湖北省兴山县委常委、县委办公室主任（其间：.10－.6，赴美国芝加哥大学学习）.11－.12，湖北省宜昌市发展和改革委员会党组成员.12－.3，湖北省宜昌市发展和改革委员会副主任、党组成员.03－.5，湖北省宜昌市人民政府副秘书长、办公室党组成员.05－.12，湖北省宜昌市人民政府副秘书长、办公室党组成员、湖北宜昌经济开发区工委副书记、管委会副主任.12－.1，湖北宜昌经济开发区工委副书记、管委会副主任（正县级）.01－.2，湖北省宜都市委副书记、宜都市人民政府代市长.03－.10，湖北省宜都市委副书记、宜都市人民政府市长.10－.12，湖北省巴东县委书记现从事公益，任深圳市恒晖儿童公益基金会理事长。（二）履历解读陈行甲从政履历中有两个关键时间节点：26岁在湖北省兴山县经协委工作，解决副科；28岁任共青团湖北省兴山县团委书记，解决正科。副科、正科，在两年内解决，为后续的晋升打下了基础。这其中起到关键作用的是，学历（第一学历本科）、年龄（26岁、28岁）、用人导向（上级要求多用年轻干部）。二、陈行甲主政巴东年10月15日，陈行甲离任宜都市长到巴东任县委书记。（一）巴东的下马威让陈行甲患上了重度焦虑和抑郁巴东给了陈行甲几个下马威：贫困的下马威：ü按人均年纯收入元标准统计，巴东全县有贫困户5.8万16.1万人（巴东人口50万，贫困人员占总人口的32%）恶性事件的下马威：ü轰动全国的邓玉娇事件上访的下马威ü年5-6月，一个多月发生了4起群众自杀事件，有长江大桥跳楼的，有法院门口割腕的，有村委会喝农药的，有野三关跳崖的，都和老百姓反映诉求得不到满足有关。前任的下马威：ü前任县委书记在年明确知道自己马上要调走之前，大规模地调换了一遍全县几乎所有重要部门的干部，牵动面达上百人，那一年的清太坪镇居然一年内让她给换了三任党委书记。班子的下马威：ü县长给我介绍了巴东的情况，并就最近要紧的工作提出了建议，但是自始至终他的脸没有放下来，没有一丝笑容，明摆着就是不高兴的样子。ü即将退休的时任政协主席说了一句：“看你这么年轻单纯，我真怕他们欺负你。”ü有7名县级班子成员谈到巴东的刁民很多，让有思想准备。ü除了正常上访的老百姓以外，还有在政府大楼里上班的人员在指挥这事。他们不光指挥上访人员在任何我回到县委政府大楼的第一时间堵我，还有更阴的招数，就是我刚到巴东一周时间，我的手机号码不知怎的就全县皆知了。ü从到巴东第七天开始，每天收到很多老百姓的直接电话和短信，上班的时候、吃饭的时候都有人打，晚上洗澡的时候也有人打，最晚的电话直至深夜12点多还在打给我。贫穷艰难的巴东、怨愤戾气的巴东，年6-7月，陈行甲终于顶不住，患上了重度焦虑和抑郁，医院。这还没完。在陈行甲向州委请假去解放军精神卫生中心住院治疗半个月期间，刘冰县长专程赶到州里与时任州政府主要领导也是他多年的好兄弟商议，及时向省委组织部反映陈行甲的病情，提出陈行甲患了精神病，不再适合担任县委书记。（二）陈行甲主政巴东陈行甲病好之后，开始“反击”，“陈旋风”开始席卷巴东。陈行甲主要做了这几件事：1.倾听民意，舆论引导陈行甲到巴东的第七天，一篇名叫科比的网友写了《致巴东新任县委书记的公开信》，摘取部分：不要浪费那么多钱财去办毫无意义的往自己脸上贴金的各种各样的晚会；比如抓抓队伍建设，不要出现公务员死在娱乐场所的轰动事件，也不要出现疑犯暴死在检察院的蹊跷事件；比如脚踏实地搞建设，街上是栽树栽花的，花盆是摆在家里的东西；比如新闻宣传机构主要职责是舆论监督而不是歌功颂德；比如城管实在办不好什么正经事，把他们解散遣返回家得了重新招募一批高素质的来；比如教育完全放弃公平彻底政绩化只要升学率，那您提前给教育局长封个个正县级如何？我建议巴东以后任何公文永远都不要用“抢抓机遇”这个词，实在无脸再用了。巴东要通得过园林城市验收，那除非验收组的成员全部是瞎子。巴东烟草公司下面的收购人员，你们不收礼不压级全家会死绝吗？“洋洋言，字里行间满是悲愤、暴戾、挖苦”。陈行甲换个角度看这件事，“从他的信中读出了一点对家乡的热爱”，便回信：你好，科比！我是巴东县委书记陈行甲。我已看到你的帖子。我刚到任几天，目前正在乡镇调研。感谢你的意见建议，我会结合调研来参考。巴东是我们共同的家乡。你的言辞虽有过激之处，但是对家乡的热爱之情溢于言表。谢谢你。我的邮箱是XXX，这段时间工作很忙，我可能不会经常来看论坛，但是我会每天看邮件的。欢迎你给我发邮件探讨家乡的发展。陈行甲从这件事中看到了汹涌的民意，便专程到县委宣传部办公，全面改版长江巴东网，县委办公室专门出台《巴东县网络舆情及时回复管理办法》，并给网络中心定了一个规矩：只要不是违法的侮辱、攻击、谩骂，网友的帖子让他发，不要删。陈行甲更进一步，“我注册了一个马甲，连管理员都不知道那个马甲的真实身份是我，有时我也在论坛里面和几个最极端仇视县委政府的网民‘虫子虫子’‘小只只’‘石头会说话’等网友交流”。小结：在现实中，负面舆情一旦出现，领导一下子就“急”了，毫无气量可言，或许态度恶劣、处罚果敢，或者当鸵鸟、冷处理，结果多是怨声载道，甚至引发群体性事件。可以说，引导舆情，特别是在互联网时代，如何引导舆情，疏导民意，对基层政府来说是个新生事物，也是急需着手解决的问题。陈行甲此举，在于“党委政府要有听不同声音的气量”，让领导干部先“脱敏”，同时也给出了切实可行的方法：不回避、主动接触、体制机制保障。2.全县干部结穷亲陈行甲在全县干部结穷亲动员大会上，表态带头结穷亲，结亲艾滋病患儿小航，帮助他上学，帮助他治病。并许下承诺：只要我还在，只要他还在。县新闻中心制作了专题“贫困乡亲，让我握住你的手”，陈行甲为此专题写了卷首语：“我们这些穷乡亲，在等待着我们！他们期待的目光，早已穿越万水千山、风霜雨雪，我们奔向他们的脚步，大地会聆听。人间最冷的不是寒冷，而是麻木。你不是太阳，但你可以发出比太阳更温暖的光。”因为有陈行甲这个县委书记的示范带头，上行下效，很快，结穷亲成了巴东的一场运动。为了规范管理，更为再添一把火，陈行甲在县委组织部设立了结亲办，由组织部长兼结亲办主任，穷亲对象由村支部和村委会筛选出来，并接受群众公示监督后上报到乡镇党委审核确定。为了结穷亲落实到实处，陈行甲提了三个要求：每一个副科以上干部必须结一户穷亲，干部必须每年至少到穷亲家去三次，至少在穷亲家住一晚。政府的举动，也带动了不少社会人士、企业家投入到结穷亲队伍之中。小结：结穷亲，不是一个新生事物，可以说是一个传统，往大了说，是群众路线，到群众中去，解决的是民生问题。陈行甲，通过县委书记这个身份，让结穷亲成为一场运动，弥补的是隔阂的干群关系，拉进的是领导干部与群众的距离。3.我出题，乡镇书记和镇长现场作答陈行甲到巴东第一次开人代会之后的第二个晚上临时召开常委扩大会，让全体乡镇党委书记和乡镇长列席，议题直到会上才告知：我出题，乡镇书记和镇长现场作答。出题的内容全是书记镇长平常最应该熟悉的工作。问乡镇党委书记：A：你年党建工作准备抓哪几件事？B:你所在的乡镇年经济工作的重点是什么？C：你今年准备怎样抓你所在乡镇的信访工作？问乡镇长：A：按照乡财县管制度，你所在的乡镇离财政自给差距数字是多少？B：年开门红你所在的乡镇做了哪几项工作？效果如何？这些考的是干部平时学习、思考、积累的水平，但是结果很是不理想，“书记中有个别出色的，整体一般；镇长中只有个别回答问题到位的，多数慌不择言”。临时性的抽查，反映出巴东干部队伍“情况不熟悉，思路不清晰，重点不突出，整体水平差”的现状。为了改变这种情况，陈行甲改变了县委中心组的学习制度，由外请党建专家讲课变成，每次安排一个乡镇党委书记或乡镇长以及一个县直的局长讲一课，书记镇长和局长们的讲课顺序抽签决定，每一次的讲课主题由县委确定，题目和内容由讲课者自定，讲课内容录像制作后在县电视台播出。小结：让乡镇书记镇长现场答题、让乡镇党委书记、乡镇长、县直局长当着全县群众的面讲课，“是骡子是马拉到全县人民面前让老百姓看看”，这是一种倒逼机制，倒逼乡镇党委书记乡镇长和局长们主动学习，提高水平。也是给全县群众传递出一个信号：本届政府是真干事、干实事的。4.四大家联席会制度化陈行甲每月最后一天召开四大家联席会。县委、县政府、县人大、县政协四大家32个领导坐下来认真分析盘点这个月完成的工作，摊在桌面上晒一下工作成绩。规定每个人发言不超过5分钟，“让大家的状态、能力、水平互相有个比较和促进”。小结：在基层调研的时候就发现，县四大班子之间是“有距离的”“不往来”，个别地区甚至存在“鄙视链”，这其实是一种内耗。现阶段，县域工作的开展多需要举全县之力，统战全部力量，投身到高质量发展之中。已有的统战思维，多是外部统战，其实更重要的是先内部统战，首先统战四大班子，建立高效的协调决策机制，贡献合力。5.经济发展指标松绑解压前任书记和县长为了在换届之年有亮眼政绩作为提拔的资本，拼了命“灌水”，“一级压一级，压出生产力”是干部常挂在嘴上的话。陈行甲去巴东的第一年年底，就在县委常委会上统一思想，财政据实关门，不灌一分钱的水，并坚持到主政巴东的最后一天。小结：这个就不多说了，因为“灌水”的成本最低、产出最高，从理性人出发，主政领导多会采取此种方式。但是，这毕竟是不可持续的，随着国家政绩考核导向的转变，以及问责力度的加剧，慢慢会减少。6.行政时钟：限时办结，超时默认为解决群众办事难，陈行甲探索出了行政时钟，限时办结，超时默认的制度。即，凡是无正当理由超过承诺时限不能办结的，县政务服务中心予以确认为“超时默认”，并自然赋予申请人相应的许可权利。同时，按情节对经办人、分管领导、主要领导追责。小结：在基层办事的人，无论是群众，还是局委，办事都很难，尤其是审批的时间可以无限拉长，不找人、不托关系，很有可能“石牛入海”“遥遥无期”。陈行甲的“行政时钟”，在规定的时间不能办结的，就意味着同意了，事后还要追究相关人的责任，对于解决办事难，特别是审批时间长，可以说是个极大的进步和创新，具有全国推广的现实意义。7.屋场院子会保障群众的知情权、参与权，陈行甲探索出了“屋场院子会”的开会模式，并亲自设计了选主持、定地点、明对象、讲政策、听意见、贴公示、核信息、留痕迹“八步走”的开法。屋场院子会，成了巴东一道亮丽的风景线。全县12个乡镇所有村组以屋场院子为单位，共开了多场会，到场的老百姓共12万人。这道亮丽的风景线很快为世人所熟知。中央电视台《新闻联播》在“治国理政新实践?脱贫军令状”栏目中，以《建档立卡“回头看”确保扶真贫》为题，播发了巴东成功开展精准脱贫屋场会院子会的新闻，并同步配发了短评，总时长6分02秒。这是恩施州乃至湖北省在精准扶贫精准脱贫工作中，首次以典型经验获央视青睐，并在全国推介。湖北省扶贫办主任杨朝中就巴东召开的屋场院子会作出重要批示，并号召全省向巴东看齐，学习巴东精准扶贫的成功经验。小结：我想给陈行甲屋场院子会拔高一下。首先，陈行甲走的是典型的群众路线，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保障了群众的知情权、参与权；其次，也是最重要的，他尊重的是人民群众的首创精神。我们知道，中国的重要政策，基本上都是自下而上形成的，如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就是几个农民开创的，可见，人民群众的智慧是无穷的，与之对应的是有限的领导智慧，但是领导多不自知，自以为群众是“泥腿子”，治理县域还得靠“我聪明的脑袋瓜”，这也是领导拍脑子决策失败的根本原因。建议县域主政者，特别是空降干部，能够真正地重视群众、真正地抛弃成见、真正地走进群众，善用群众智慧。8.委托第三方独立开展民意调查陈行甲在巴东探索县委委托第三方独立开展民意调查方法，通过移动、联通和电信三家公司，将全县所有群众的电话号码采集进了数据库，并进行电话访问。第一批随机打出了4.8万个号码，有效接通2.8万个。这次民意调查，针对乡镇党委书记和乡镇长，问了5个问题：①你找你们乡镇书记（镇长）办事，或者听说别人找他办事，他的态度好吗？②你对你们书记（镇长）在给你们解决实际困难方面还满意吗？③你们书记（镇长）经常到村里或农户家里走访吗？④你感觉你自己的生活水平这两年有没有提高呢？⑤你见过或者听说过你们书记（镇长）插手工程项目建设吗？陈行甲设计的这5个问题，分别对应“德、能、勤、绩、廉”五个考核维度，不同答案对应不同的得分。得分即是群众满意度，直接跟晋升挂钩，并占据很大的比重。县委出台制度规定：在可比较范围内，对群众满意率排名后20%的单位不得评先表模、领导干部不得提拔重用；对民意调查率达不到60%的，群众意见较大的领导干部必须作调整。陈行甲在书中分享了一个案例。有一次他从绿葱坡镇路过，给镇委书记田恒勇打电话约一起吃午饭，顺便听听最近的工作情况，被田恒勇不假思索地拒绝了，原因是他约好了下午两点去枣子坪村开群众会，不好跟群众爽约。小结：随着县域治理难度的加大，单靠政府一己之力，已然无法实现。智库、咨询机构，作为第三方，力量和影响力在凸显。陈行甲委托第三方独立开展民意调查，运用社会学问卷调研方式，独立开展民意调查，并将调查结果跟组织部门的人事晋升直接联系起来，这一点，对于发现县域发展问题、敲打领导干部很重要。我想强调一点的是，这对于一个外地干部开展工作是个极大助力——不仅能够摸清一个县情的概况，更重要的是通过第三方，说一些自己想说却不能公开说的话。9.推进“农民办事不出村”信息化项目巴东山高路远、地广人稀，最远的村离县城公里，一个来回需要花2天时间，群众办事难深受诟病。陈行甲在清华大学和中国社会扶贫创新协作办公室的帮助下，从年开始，巴东将推进“农民办事不出村”信息化项目作为突破口。自年起，运用“农民办事不出村+”理念，增加了金融、电商等多项服务功能。年7月7日开始，巴东每月选择一个偏远村庄举办“农村信息赶集”活动，编发农村“扫网盲”读本，并将“农民办事不出村”服务平台和一家电子商务平台的资源进行整合，打造成集实体网点、信息发布中心、特色农产品销售于一体的新型信息服务中心。陈行甲离职前，巴东已在个村（居委会）建成农民办事不出村信息化项目，26个部门个审批服务事项授权村级受理，累计办结行政审批事项3.67万件，承办商务服务近7万件，使42万名农民群众从中受益。小结：这个不多说了，因为好多县级政府并不具备这个能力和理念。10.与腐败分子作斗争年3月2日，陈行甲在县纪委全会上正面跟腐败分子亮剑：我还要正告32个在职的县级领导，大家在50万人中脱颖而出，身上有组织的信任、群众的期待、个人的汗水、家庭的荣光，走到今天不容易。我真心希望邓明甲是巴东走进监狱的最后一个县领导。事后，陈行甲回忆起那场斗争，“那段时间前前后后我亲自签字双规或抓捕的官员和不法商人多达87人，直接牵连出5名县领导，还牵出了2名州领导”。小结：这个也是大家最熟知，最津津乐道的事。也不多说了。总结：陈行甲对在任县委书记的启示意义从陈行甲在巴东的施政策略来看，陈行甲用了不少的“土办法”，或者说基层斗争的智慧，如结穷亲、屋场院子会、书记镇长全县PK等群众喜闻乐见的方式，这主要得益于陈行甲在基层“摸爬滚打”过，拥有丰富的基层经验，并善于“移植”；也有典型的“陈氏风格”，如舆情引导、第三方调查、农民办事不出村等，这些新事物的引入，主要归结为，陈行甲拥有清华和海外求学背景，愿意也知道如何尝试新事物。这是一条“土+洋”的治理道路。我们知道，现在有相当一部分领导是空降干部，并没有乡镇村基层工作经验。这既是优势，也是短板。优势在于，空降干部有视野、有格局、懂政策，当然还有原有单位的资源；短板在于，容易“不接地气”，不善于利用“土办法”或“群众智慧”，或是不知如何用，或是不屑用。如果是前者“不知如何利用”，陈行甲的施政策略可以学习甚至“移植”；如果是后者“不屑用”，那就是明显的“不自知”了——被权力优越光环所遮蔽的，往往是深层次的无知。胡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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